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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辰娱乐|这无法无天的爱

发布时间:2023-05-06 访问量: 来源:天辰平台

天辰注册报道:

新世纪以来的日常生活,如果非要说个最明显的特征,关键词也许是“新移民”。特别是一些大城市。新移民给城市带来截然不同的变化,体现在各个方面。从某种程度上讲,是把城市更加同质化了,让彼此间的差异看似愈来愈小。写上海与写广州,如果是写一篇市民生活的通讯稿,也许可以相互拷贝。但写小说,是要抓住城市内里的精神与文化,写出人与人之间那些微妙的情感。面对同一件事情,上海人与广州人的反应肯定是不同的,有着各自的惯性思维和特定态度。看似抽象,却又是真真切切地存在着。我给自己定的标准是,写上海的小说,给上海人看,不管是新上海人,还是老上海人,都能让他们觉得,这就是当下的上海,不管是笑,还是哭,都是发自内心的,符合这个时代,也符合这座城市。

临下班时,我给曾伟强发了个短消息:“哥们,我加薪了,请你吃饭。”

曾伟强很快回了消息:“这么巧,我也刚做成一笔十六万的生意。晚上的饭我请吧。待会儿我开宝马过来接你。”

五点半,曾伟强准时等在我公司门口。这小子穿一件白色衬衫,最上面三个扣子松着,露出结实的胸肌,低头抽烟的样子很有男人味。经过的女人们都忍不住朝他看。他一个个地回敬以口哨。一笑,露出雪白的牙齿,在太阳下闪着光。

我走过去,接过他抛来的头盔,坐上他那辆锈迹斑斑的老式霸伏——他嘴里的“宝马”。至于那笔“十六万的生意”,我知道其实是一千六百块,一张星级酒店会员卡的价格。曾伟强习惯把金额扩大一百倍。这份工作他上个月刚刚找到,某个跨国企业在上海的办事处,推销一种名叫“钻石联盟”的酒店会员卡。每销出一张卡,他拿一百块钱的回扣。没有底薪。天辰娱乐平台注册

我们来到吴江路上的一家火锅店,点了羊肉、鱼丸、粉条、菠菜。啤酒免费畅饮。“先来四瓶啤酒清清嘴!”曾伟强上完厕所出来便叫服务员。

系着围裙的小妹两手各拿两瓶啤酒过来,重重地往桌上一放,手一掀,熟练地开了盖子,给我们各倒了一杯。

“干杯!”我们碰了杯,然后一饮而尽。

“郭启明,”他擦了擦嘴,问我,“最近在忙什么呢?”

我说:“能忙什么,还不就是上班、下班。不值一提。”

“感情生活呢?”他问。

我笑笑,告诉他:“我在追一个航空公司上班的女孩。”

“空姐?”他睁大了眼睛。

“不是空姐,是地勤,”我说,“搞配载平衡的。”

“什么,配载平衡?”他不大明白。

“这个,一两句话也说不清——喏,简单说,就是把飞机的重心调到一个最佳位置,让飞机保持平衡不掉下来。”我向他解释。

“高科技啊!”他肃然起敬。

“一般一般,”我谦虚道,“也就是个普通技术人员。”天辰娱乐平台注册

接着,曾伟强告诉我,他想找个人合租他那套两居室的房子。“一个人住怪浪费的,租一间出去,至少能弄个三四百,”他坏笑道,“我在网上登了,要个女的,年纪在二十五岁以下,超过二十五岁或者是男性均不考虑。”

我先是摇头,随即笑。“哪个小姑娘租了你的房,就是羊入虎口。”

曾伟强是我的初中同学。初中毕业后,他便没再读书了,很早从家里搬了出来,他父母也不大管他,只当没生这个儿子。曾伟强和我是完全不同的人。我是一般人眼中的“乖孩子”,一帆风顺地考上大学,再找到个不错的工作,对父母温和,对老板恭敬。而曾伟强则是个吊二郎当的家伙,或许用“吊二郎当”这个词来形容他还太客气了些。天晓得我和他是怎么成为哥们的,而且还是特别铁的那种。为这事我没少挨我妈的训。我妈常说,近墨者黑,你跟他走得这么近,当心也变成小流氓!

当火锅烧得只剩下一堆残汤时,曾伟强的手机响了。是短消息。他看了一眼,然后笑眯眯地告诉我:有羊上门了。约 好明天上午见面。

单还是我买的。这小子皮夹里只有一张一百元。我实在不好意思。

他送我到附近的地铁站。我住浦东张江,他住普陀。临分手时,他说:

“让我们都加把劲吧。工作,还有女人。”天辰娱乐平台注册

我笑着点头:“頑張れ。”“頑張れ”是日文“加油”的意思,听着像上海话“戆巴子”。

“宝马”突突地开走了。我走入地铁站,给谭心打了个电话。谭心就是航空公司的那个女孩。她今天值晚班。电话通了。“你好,平衡室!”

我说:“麻烦叫一下谭心。”

电话那头轻笑了一下。“我就是啊。”

我问她:“明天有没有空,你说过要教我画A320的平衡图。”

她又笑了一下。“好吧,我说话算话。明天见啊!”

挂掉电话,我花了好一会儿回味刚才那番话。她习惯在话尾加个“啊”字,轻轻柔柔的,像拖个小尾巴,俏皮得很。她爸爸是航空公司的一个副处长,妈妈以前是空姐。谭心在民航学院毕业后,很自然地分到了航空公司。一家三口都是吃航空饭的。我认识她是在一次大学同学聚会,她和我们班上的刘英子是好朋友,跟着来的。那天,我们一帮男人都表现得格外安静,说话秀气地像蚊子叫,连干杯都有气无力的,像被人抽了筋。所以说男人真是贱,看到漂亮女孩就骨头轻。趁她去厕所的当口,我们迅速地摸出一副牌,说好谁的牌最大就可以送她回家。我第一个抽,抽到个黑桃“A”,我笑笑,那帮家伙都恶狠狠地朝我看。

那天,我很荣幸地得到了谭心的手机号码。临分别时,我小心翼翼地问她:

“我下次可以约你出来吗?”天辰娱乐平台注册

她朝我一笑,露出嘴角的两个酒窝。她的眼睛,和天上的星星一样明亮。她的笑容,像是世界上所有的花朵都开了似的那么美丽。那一刻,我觉得自己有些晕了,脑子里嗡嗡地响个不停,几乎要休克了。

谭心果然把A320的平衡图拿来了。还有一系列配套工具:三角尺、铅笔、橡皮、计算器……我们吃完饭,让服务员把桌子收拾干净,随即便把平衡图铺开。她把所有的数据都写在一张白纸上:某航班,机组8人,前三后五。客人163人,其中男人100人,女人63人,还有儿童两名,婴儿三个。货物1000公斤,邮件500公斤,行李1500公斤。空机重量45103公斤,指数51.1。先填开装机单,再完成平衡图。她还给我提了个有点难度的要求:为了省油,请把最终的起飞重心控制在二十七到三十二之间。

我故意皱着眉,做出沉思的模样。事实上,之前我已经做过波音737、757、747、A300等多种机型了,虽然无法完全了解其原理,但依样画瓢还是不太难的。我绝不笨,相反地我还很聪明,无论是抽象思维,还是形象思维,我都不差。我相信此时此刻,面对着这样一个美女,如果谁像完成作业那样飞也似的搞定,然后说声“再见”走人——那他一定是个傻子。

我把货物邮件行李一古脑都配在后舱,像个真正的傻子。其实我一看空机指数,就知道应该压前舱。谭心看着我微笑。我也报以微笑,随即人来疯似的把旅客座位也统统往后排。“你说过,重心偏后飞起来比较舒服。”我响亮地说道。天辰娱乐平台注册

她又笑了笑。“没错啊。”

这份平衡图我足足做了一个小时。我像小学生那样把数字写得工工整整,橡皮被我擦得只剩下一个小团,铅笔削了三次。我长长地吸了口气,又长长地吐了出来,眉心那里紧紧地蹙成一个“川”字。“真难啊,”我感慨道,“我做一份就这么难,真不晓得你平时上班是怎么过来的。不可思议,简直太神奇了!”

邻桌的人都朝我看。几个服务员远远地对着我们指指点点。

最终我还是没能完成,因为重心太偏后,都超出图上所能显示的范围了。谭心看得咯咯直笑。“你真是个天才,”她说,“郭启明,你怎么这么可爱啊。”

我沮丧地向她表示愿意重做一张。“不是我笨,实在是因为这项工作技术含量太高了。我需要时间慢慢体会。”

这天我们一直到饭店打烊才离开。我拿着厚厚一摞纸,再三对她担保:我会加强练习的,下次一定让你满意。她一直笑。她说:

“不会做又有什么关系呢,反正你也不干这行。”

我说:“可我就是想把它学会——幸亏你不是开飞机的,否则我还得向你学开飞机,那就真的麻烦了。”她嘴角微微一歪,露出甜甜的笑容。“郭启明,”她看着我,“你真的是个很可爱的人。”天辰娱乐平台注册

我送她回家后,在地铁里一直琢磨她的话。她连夸了我两遍“可爱”,口气倒像在说一只小狗,“小狗,你怎么这么可爱啊”——我认为夸一个男人“可爱”,未必是件好事。“可爱”等同于“滑稽”、“好笑”,多少有些不值得尊重的意思。

我想到这里,有些懊恼了。分寸很重要,尤其在追女孩的时候,就像杆秤上那些星星点点,少一些不够,多一点则太过。我不晓得她是真的这么想呢,还是随口一说。正伤脑筋时,手机响了。一看,是曾伟强。

“喂!”他似是很兴奋,“什么时候有空,过来看看那只羊。”

我愣了愣,才明白他的意思。

“不错,真的不错,是只很棒的小绵羊。”

我怀疑这家伙的口水大概快要下来了。“我这两天有点忙,再说吧。”我道。

他还是不依不饶。“下班时候过来弯一下就行了。不会耽误你很多工夫。”

“好吧,等我有空时打电话给你。”我说完,便挂了。

曾伟强的家位于普陀区和嘉定的交界处,八十年代末造的老房子。出了门再走一公里不到,隐约便能看得见农田了。小区附近乱糟糟的,什么都有。发廊、洗脚店、租片店、五金店、小饭馆——城乡接合处,总是照例地以外地人居多,走来走去,耳朵里听到的多半是外地口音,苏北话、四川话、东北话、福建话……夏天,一些男人赤裸着上身躺在树荫下乘凉,脚下是扔得乱七八糟的西瓜皮。天辰娱乐平台注册

我来到曾伟强家门口,敲了敲门。

很快地,门开了。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站在门口。马尾梳得高高的,穿件粉红色的T恤。她看见我,一愣。我说:“曾伟强在吗?”

她哦了一声,随即道:“请进来吧。他在厕所。”

我进了门。女孩拿了双拖鞋给我换上。我发现这间屋子比以前干净多了。地板显然是刚拖过,还有些湿。茶几下没有脏袜子和废报纸,相反地,还摆上了一盆文竹。窗玻璃擦得很亮,阳光照进来,整间屋子显得亮堂堂的。空气清新。

我觉得曾伟强实在是聪明,多笔租金不算,还有人打扫屋子。

女孩给我端来了一杯茶。“请喝茶。”她应该不是上海人,听口音好像是江浙一带的。我说声“谢谢”,接过茶,偷偷打量面前的“羊”。谈不上很漂亮,脸稍圆了些,身材也有些偏矮,大概不到一米六,但五官很秀气,尤其是眼睛,像两颗黑珍珠。她注意到我在看她,笑了笑,走开了。

随着厕所里一声抽马桶的声音,曾伟强懒洋洋出来了,拖鞋踢踢踏踏,一只手还在拉裤子拉链。

我说:“你也注意点,还有女同志在呢。”

曾伟强嘿了一声,对着那女孩说道:“对不起哦。”天辰娱乐平台注册

女孩说:“没事。”随即去厨房拿了盘刚洗净的葡萄出来。“吃水果,”她说,“下午刚买的,挺新鲜。”

我犹豫了一下。曾伟强却不客气地接了过来。“晚上请你吃小龙虾,”他朝女孩眨了一下眼睛,神情有些轻佻。女孩却不以为忤,笑着点头。“你说话可得算话。”“那当然,我是谁啊。”曾伟强嘿了一声。

“介绍一下,”曾伟强说,“这是我哥们,郭启明——这是卢晓红。”

卢晓红对我说:“你好。常听他提起你——你跟我想象中差不多,文质彬彬的。”曾伟强在一旁插嘴道:“现在老早不流行文质彬彬了。要粗犷,像我这样。”

卢晓红在他身上拍了一下。“去你的!”这个动作让我看了有些发愣。我说:“你好,你好,很高兴认识你。”

不到五点,卢晓红拿着包出门了。临走时,她朝我甜甜地一笑,“多坐会儿啊。”我礼貌地站起来向她告别:“再见。”

门关上后,我问曾伟强,这女孩是干什么工作的。

曾伟强说不知道,女孩自己不说,他也不好意思问。“管她干什么的,反正只要按时交房租,年轻漂亮就行,”曾伟强说到这里,推了我一下,“怎么样,还可以吧?”

我笑笑,没理他。

曾伟强又问我和谭心的进展。“到什么地步了,抱了?啃了?上了?”

我道:“别说得这么恶心,又不是狗。”他听了笑道:“郭启明,这方面我比你有经验,男人不能太拖拉,该下手时就要下手,否则时机错过了,后悔的还是你自己。”天辰娱乐平台注册

我推了他一把。“我们还没到那个地步呢。”

他问:“那你们到哪个地步了?”

我想了想,告诉他:“刚起步,还停留在套近乎的阶段——嗯,我在向她学平衡表。”曾伟强先是一怔,随即看了我一会儿,忽地哈哈笑道:

“郭启明啊郭启明,你真是太可爱了!”

我又一次被人说成“可爱”,心情顿时变得有些糟糕。我借口晚上还有事,匆匆走了。临走时,曾伟强又劝我要“当机立断,有魄力”,我没心思睬他,丢下一句“这些招数你自己留着用吧”,便走了。我眼前闪过谭心那张清秀的脸,便觉得跟曾伟强谈这些真是亵渎了她。谭心是山顶上那朵最洁白的雪莲花,要小心翼翼地,一步一步靠近,虽然艰难,但途中却别有一番滋味。这些,曾伟强怎么会懂呢?

我路经小区门口那家新开的足浴店时,听见里面有人吵架。一个女孩的声音:

“你妈×,昏了你的头了,敢抢老娘的生意?”

另一个女孩也骂:“放你妈的臭狗屁!你也不看看你那只爪子,按在人家脚上就跟搔痒似的,谁会找你,你倒贴也没人找你!”

我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,一看,昏暗的店堂里,两个女孩站着互骂,一个稍矮的女孩抡起柜台上那本账簿便朝另一个女孩扔去,账簿碰到天花板的吊灯,吊灯晃了几晃。旁边过来几个人劝,那矮个女孩却还不罢休,兀自骂骂咧咧的。天辰娱乐平台注册

借着灯光,我看见这个女孩赫然便是卢晓红。

我愣了愣,还没反应过来,卢晓红一侧身,已看到了我。我只好朝她笑笑,有些讪讪的。她却很热情地走了出来,向我打招呼:

“咦,这么早就走了啊——要不要进来做个脚,自己人,我给你打八折!”

我谢绝了。“我还有事,下次——这个,下次再来。”

她笑眯眯的,两个眼睛弯得像月牙儿,一点也不像刚刚吵过架的模样。“那就说定了,下次你一定要过来哦?”她说着,在我肩上一拍。我下意识地朝旁边让了让。她一点儿也不在乎,依然笑吟吟的。

“下次一定要来哦!”她嗲嗲地道。

夏天很快过去了。两个月内,谭心把所有的平衡表都给我做了一遍。我开玩笑地跟她说:我到你们平衡室来打工吧,还能再赚份外快。她咯咯直笑。其实我说这话的时候,心里在叹气,又有些为自己着急——该做的都做了,下一步要怎么办呢,总不见得真去她那儿打工吧。依着我的想法,都谈了几个月了,差不多该见家长了,把事情敲定下来。可谭心的态度多少有些让我摸不着边。她笑得很甜,像个漂亮的洋娃娃。可惜这个洋娃娃是放在橱窗里的,不能碰也不能抱,只能看。好几次我的手都已经到她背后了,只差一丁点便能把她揽在怀里,可偏偏她脑袋后面似是长着眼睛,总能不早不晚地让开,让我扑个空。天辰娱乐平台注册

我问她:“下次我们玩点什么呢?平衡表都做得差不多了。”

她睁大眼睛,有些诧异地对我说:“怎么会差不多——还差得远呢。你要想学平衡,这只是开始。你不晓得,现在我们都不用手工画平衡表了,全是电脑操作——下次我教你电脑指令。”

我愣了愣。“可是这里没有电脑啊。”

她说:“没关系啊。你要是真想学,我就想办法拷一套系统出来,再给你建个模拟航班——你想不想学啊?”她朝我看。

我微笑地表示很有兴趣。

“我老早就发现你是个非常好学的人,”她伸出纤长的手指,一下两下地点着,“其实我觉得你挺适合干我们这行的,你做事挺仔细,人也蛮聪明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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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又笑了笑。心想,这姑娘不会真以为我想改行吧。

曾伟强对我的情况表示不能理解。“哪有你这样谈恋爱的啊,自讨苦吃,”他在电话里说,“郭启明,本来我还觉得你是个人才,从小到大读书就跟吃饭喝茶似的,一点不费力。这点我不如你。可说到对付女人,你不是这块料——你还太嫩。”最后这四个字他加重了语气。

我听了没有生气,相反地,向他讨教对策。

他说约个时间带她出来,让我看看这女人什么路道,对症下药,因材施教。天辰娱乐平台注册

我想了想,同意了——后来每当我回忆到这天,便觉得自己是欠考虑了,带谭心去见曾伟强,正应了我以前说过的那个词“羊入虎口”。这绝对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傻的一件事。

周末,我带谭心到曾伟强家吃饭。本来想在外面吃的,可是曾伟强说外面太贵。“反正家里现在有个保姆,不用白不用。”他说。

我不明白。他告诉我,是卢晓红。

“这女人付不出房租了,就拿身子抵债,”曾伟强说到这里,坏笑了一下,“别误会,不是那意思,就算她肯我也不肯啊,一个做脚的,手上全是癣,我才没胃口——她说把家务全包了,每周再给我做两次脚,当是房租。我答应了。”

我摇了摇头,说:“你这个人啊。”

我们聊了一会儿,卢晓红才从外面回来,手里拎着菜篮,一只活鸡的脑袋还伸在外面。曾伟强皱眉说:“买什么活鸡啊,别把我的厨房给弄脏了。”

卢晓红说:“脏不了,我保证擦得干干净净。这鸡是正宗土鸡,烧汤最鲜了。”

我朝她点头示意,并介绍了谭心。“我女朋友。”我本来想说“朋友”的,犹豫着还是说“女朋友”了,偷偷朝谭心看去,见她并没什么异样,才放下心来。

“你女朋友很漂亮啊,你真是好福气。”卢晓红笑着道。

曾伟强说:“快去做饭吧,别废话了。待会儿到了钟点吃不上饭,你得给老爷我多做一次脚。”这话完全是对保姆的口气了。卢晓红却毫不在乎地笑笑:天辰娱乐平台注册

“知道啦!给你多做两次脚都没问题。”说着,进厨房了。

谭心轻声问我这女孩是谁。曾伟强在一旁回答:房客,兼保姆。声音不小,卢晓红应该听见了。我朝他做了个“嘘”的动作,他却大喇喇地摆了摆手:

“没事,没事!”

我们开始打牌,三个人玩关牌。打了一会儿,便觉得没多大意思。我说还是八十分或者斗地主好玩。曾伟强便把卢晓红叫了过来。

“汤烧上了吧,烧上了就过来打两副,斗地主会不会?”

卢晓红说:“会。你们先发牌,我去拾掇拾掇,待会儿一下油锅就行。”

打牌时,曾伟强坐在谭心的上家。谭心不大会打,却很喜欢撩牌,连着做了好几回地主,几乎每回都赢。这主要是曾伟强的缘故。曾伟强当然不是打不好,而是打得太好了,他能清楚地算出谭心需要什么牌,谭心要对子,他就打对子,谭心要俘虏,他就打俘虏。我不满意了,说,曾伟强,搞什么嘛,内奸嘛。曾伟强笑嘻嘻地说,不好意思,不好意思哦。

谭心说:“曾伟强晓得我不大会打,让让我呢。”

曾伟强忙道:“不是让,是打巧了,打牌有时候就是这么巧——你打牌其实蛮有天赋,就是太犹豫,要果断,晓得吧?打牌跟做人差不多,一定要果断。该出手时就出手,否则迟了后悔都来不及。”天辰娱乐平台注册

他说着朝我看,意味深长地。我瞪了他一眼。我对卢晓红说,打得不错啊,经常打吧?卢晓红说也不是经常,就是偶尔打打。

曾伟强说:“她们是趁没生意的时候打,店里生意越差,她们打得越起劲。所以啊,牌技长进了,生意差了,现在连房租也付不出了。”

卢晓红拿来一袋话梅、一袋薯片,撕开包装纸请我们吃。曾伟强嘿的一声,说:“没钱付房租,倒有钱买零食,你还藏着多少钱,趁早给老爷我交出来。”

卢晓红脸上笑容不改,道:“是吗,那我还藏着买卫生巾的钱呢,老爷你是不是也要拿去?”

曾伟强又嘿了一声。我连忙打圆场:

“曾伟强你烦不烦,不就是一点房租吗,人家还替你做家务呢,又是洗衣服又是做饭的,你占老大便宜了,开玩笑别太过分了,卢晓红算是好说话的,换了别人老早跟你翻脸了。”

曾伟强不说话了。卢晓红朝我笑笑,说:

“没事,他就这脾气,我早习惯了。”说着,朝曾伟强斜了一眼。又顺手拿起一个话梅,塞在他嘴里。

这时,有人敲门。曾伟强过去开门,一看,是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子,个子不高,剃个锅盖头,皮肤黑黑的。曾伟强问他找谁。男人还没开口,卢晓红已站了起来,对他道:

“你来这里干吗?”天辰娱乐平台注册

男人看到卢晓红,眼睛一下子睁大了。“你他妈的还真的在这儿鬼混。”他声音很粗,口齿却不大清楚,像含个梅子。一激动,额头上的筋都爆了出来,“小妮她们跟我说你租男人的房子,我还不信,原来是真的!”

卢晓红说:“我是租了男人的房子,因为租金便宜,离店又近。上海男女合租很普遍,你别大惊小怪的。”

男人“呸”的一声,往地上吐了口痰:“你哄谁?除了这儿,别的房子就租不到了?你这个女人,在乡下我就看出来了,天生的骚货,骚到骨子里去了。我宋长征瞎了眼,才会看上你这个骚货!”

曾伟强拍拍他的肩膀。“哎,朋友,要吵回家吵去,我这儿有客人。”

男人朝他看了一眼,大概是忌惮他的体型,愣了愣,道:“我找我女人,干你什么事?”曾伟强道:“这是我家,你说干不干我的事?”说着,两只手互扳了一下,骨头关节咯咯直响,冷冷地朝他看。男人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。

“宋长征,”卢晓红道,“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,你先回去,下午我来找你。”

宋长征嘴里咕哝着,“卢晓红,你可以啊,你是一心一意要找野男人了,对吧?嘿,看到上海男人就不晓得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了——”

卢晓红上前一步,重重地扇了他一记耳光。宋长征来不及反应,脸上已多了五条红印子,整个人愣住了。我们三个人也愣住了。天辰娱乐平台注册

“我找野男人怎么了,”卢晓红斜眼瞥他,“你和你们那个老板娘都睡了几回了,啊?我给你面子不说,你就爬到老娘头上撒野!我告诉你,你再不走,明天我就过去把那个女人的招牌拆掉,大家撕破脸,看谁先混不下去!”

宋长征阴沉着脸,说句“卢晓红你有种”,噔噔下楼了。卢晓红反手便把门关上了。转过身,脸上又恢复了笑吟吟的模样,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

“不好意思哦,乡下一块来打工的朋友,脾气不好,傻乎乎的容易激动——你们再打会儿关牌,我去烧菜。很快就能吃了。”

过了几天,曾伟强邀请我和谭心去连云港爬山。我问谭心去不去,她一口答应——这让我有些欣喜,因为去连云港要住一晚。我倒不是动什么歪脑筋,而是觉得这么一来,与她的关系似乎有所进展,上了一个新台阶。

我和谭心到长途汽车站的时候,曾伟强和卢晓红已经等在那里。曾伟强背着一个双肩包,穿一件黑色的宽松衫,英气勃勃的模样。

我们上了车,座位几乎都坐满了。很快开车了。我专门为谭心带了一个枕在颈部的充气靠垫,方便长时间坐车。她说声“谢谢”,垫上,插好耳机,闭上眼睛开始休息。我有些后悔,应该迟些再给她的,先说会儿话那该多好。

车子开得不快,始终在八十码左右徘徊。高速公路上,后面的车不停地超过去。有人问司机几时能到,司机说,七点。曾伟强听了,叫起来:“要开六个多小时啊,妈的,什么破车。”司机嘿了一声,回敬道:“嫌慢去坐飞机啊,飞机开得快。”天辰娱乐平台注册

卢晓红撕开一袋话梅,轻轻推了推谭心,问她要不要吃。谭心拿了一个,说声“谢谢”,又从自己包里拿出一袋鸭肫,分给大家吃。

卢晓红说,这车算是快的了,坐火车要坐一晚上呢。谭心问她,听你口音像是江苏人?卢晓红笑笑,说:“我就是连云港灌云县的,待会儿车子会经过我老家。”谭心惊讶地哦了一声。

曾伟强在一旁插嘴道:“要不我干吗带她出来?向导呗,兼买单的。”谭心说:“曾伟强你别瞎说,我们各买各的单,这样才玩得开心。”曾伟强道:“我可没瞎说,在家里说好的,对吧?”他看向卢晓红。卢晓红笑笑,没说话。我瞪了曾伟强一眼,对卢晓红道:“别听他的,这家伙就喜欢开小姑娘的玩笑。”

曾伟强嘿的一声,看向窗外。远处,一片片的农田,青青翠翠的,阳光直射下来,隐隐透着些许金黄色,很美。不一会儿,车子驶上江阴大桥,两岸望去便是浩瀚的长江,碧波粼粼的。

车上的电视机在放《变形金刚》,刚上映的美国大片,盗版得一塌糊涂,配音比说话慢了好几拍,不知在搞些什么,只听见乒乒乓乓,变戏法似的,一会儿是车,一会儿是机器人。邻座一个七八岁的男孩看得津津有味。天辰娱乐平台注册

我轻声问谭心:“下礼拜请你去看《变形金刚》,怎么样?”她说:“好啊,我们星期二去,半价,还能省点钱。”我点点头很是开心,觉得她这番话说得很窝心,是把我当成了自己人。

片子再吵,也抵挡不住渐渐袭来的睡意。我们向后倚去,不知不觉便睡着了。等再醒来,已到了灌云县。车子停下来,好几个乘客下了车。我问卢晓红你家离这儿远不远?她说,不远,走过去也就半小时不到。这次时间短来不及,下次有机会请你们到我家玩。我微笑了一下,说,好啊。

又过了半个多小时,便到了连云港。下了车,天已全黑了。我们走到汽车站门口,叫了辆出租。卢晓红用当地话与司机交流了几句,示意我们上车。曾伟强建议先去吃饭,卢晓红说了一个地方,是离海边不远的大排档,吃海鲜最实惠。

车子开了不到十五分钟,便到了大排档。我们走进去,挑了个干净的位子。是家庭手工作坊,老板掌勺,老板娘大着肚子,跑前跑后地张罗,铺台布,拿碗筷。曾伟强问谭心喜欢什么海鲜。谭心说:“我最喜欢吃濑尿虾了。”曾伟强一点头,响亮地打了个飞指:“晓得了!”

曾伟强到外面去挑海鲜,卢晓红也跟在旁边,她是当地人,老板不敢狠宰她。天辰娱乐平台注册

菜上得很快。先上来便是一大盘姜葱炒濑尿虾。谭心忍不住欢呼一声。曾伟强叫了八瓶啤酒。我说:“她们两个都是女孩,叫那么多啤酒干吗?”曾伟强说:“女孩喝酒才厉害呢。”说着,便要给谭心倒,谭心说:“我不大会喝酒的。”曾伟强说:“那就少咪一点点。”给她倒了半杯。又给我和卢晓红各倒了一杯。

曾伟强拿起酒杯,提议大家先干一杯。卢晓红很爽快,脖子一仰,便干了。曾伟强也是一口干。我胃不大好,喝酒不能快,分了好几口才喝完。谭心也一口把她那半杯酒喝了。我对她道,喝慢一点没关系。曾伟强在一旁听见了,叫起来:“郭启明你这个人真是婆婆妈妈,人家小姑娘不晓得,还用你教?我看谭心比你爽气多了。”我朝谭心笑了笑,谭心也报以一笑。

曾伟强不怎么吃菜,酒倒喝了不少。我和谭心都不大喝酒,他便拉着卢晓红喝。其实我看出来了,卢晓红酒量比他好,不动声色地,一杯又一杯。曾伟强到后来便有些话多,把他高中毕业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说了一遍又一遍,什么跟着黑社会去讨债,半路上藏了几张钞票,被发现差点砍掉一只胳膊;在天桥上卖盗版碟,穿件风衣,里面藏了厚厚一大摞碟片,肚子就跟怀孕五六个月差不多;还有,跟几个朋友一块炒期货,最好的时候一天能赚上百万,可惜一夜间都赔没了。天辰娱乐平台注册

我是早听惯了,就是怕谭心听了不舒服。我朝谭心看了一眼,见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曾伟强,听得入神,便觉得有些好笑——谭心像在听故事呢。卢晓红也有了三分醉意,听着听着,忽地,指着曾伟强的鼻子道:

“嘻!——姑奶奶我十七岁就出来混了,什么人没见过,你啊你,就吹吧你。”

曾伟强停下来,朝她看了一会儿。

“你——帮我做脚,”他说着,真的去解凉鞋的带子,把脚一下子举到卢晓红面前。我和谭心都吃了一惊。他嘿嘿笑着,“你这女人屁话太多,不过做脚倒是把好手——”他把脚往前伸了伸,几乎碰到了卢晓红的脸。

卢晓红还是笑,忽地握住他的脚,在脚底心狠狠地抠了一下。

曾伟强顿时又痛又痒,忍不住大叫了一声。卢晓红说:“这个部位是心脏的反射区,你这个人心脏不大好,良心有点坏。”她说到这里笑了笑。曾伟强还没说话,她又是狠狠地抠了一下。

“都是出来混的,谁也别把谁当人。”她说着,放开他的脚,忽地低下头,把脸埋在杯子里,飞快地又干了一杯。

曾伟强本来想骂人的,见她这样,也不知说什么好,咕哝了一句,闭嘴了。

我看到卢晓红微红的眼圈,忽然想到这个女孩其实也挺不容易,心里肯定有许多委屈,平常硬憋着,要不是借着酒劲,也不会露出来。我又给她倒上酒,劝她:少喝点酒,多吃菜。她嗯了一声。天辰娱乐平台注册

吃完饭,我们来到宾馆,要了两间房。曾伟强给我一把钥匙,我心开始怦怦跳,手都有些发抖了。我朝谭心看去,她在打量大堂的布置。我嘴巴动了动,却没说话。这时,卢晓红从曾伟强手里一把拿过钥匙,对谭心道:

“我们去房间吧。”

谭心嗯了一声。我掩饰不住地失望,一颗心倒是平静了。看着谭心提着包,和卢晓红两人向前走去,我整个人无精打采的,球鞋穿在脚上踢踏踢踏,倒像是拖鞋。曾伟强推了我一把,冲我暧昧地笑笑。我没理他。

房间是双人床。我说怎么搞的,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多恶心。曾伟强嘿的一声,说本来我又没打算和你睡。我听了,问他,你和卢晓红已经那个了?曾伟强反问我,你猜呢?我才没这个胃口,说了一句,我管你呢。

我洗澡的时候,曾伟强自说自话地进来上厕所。这家伙居然还是大便,熏得我直皱眉。我说,待会儿你洗澡我也进来大便,让你也熏一熏。他笑道,随便你。他看看我,又道:“没和谭心一个房间,是不是有点遗憾?”

我说:“没有的事。”

他嘿嘿笑道:“跟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,都是男人嘛,可以理解。”

我没理他。

第二天早上醒来,已经是九点多了。一看,曾伟强不在房间。我给谭心房间打了个电话,卢晓红接的。她说她也是刚醒,谭心不在。天辰娱乐平台注册

“大概是去海边了,”卢晓红道,“她昨天就嚷着要去看日出。”

我和卢晓红去吃早饭,在餐厅遇见曾伟强和谭心。这两人都是精神奕奕,一点儿也没有早起的倦意。我还没开口,谭心便告诉我,她五点多就起床了,在海边遇到曾伟强,两人一起走到海的另一头,再走回来,足足用了三个多小时。

“那里风景真好,比这里棒多了,”谭心显得很兴奋,加重了语气,“什么是人间仙境,这就是人间仙境!”

曾伟强看着她笑。我也笑,却有些惭愧,为自己的懒惰。其实我该早点起床的,陪谭心去逛一逛。我问谭心是不是有点累了。她摇头,道:“一点儿也不累,精神好得很,待会儿爬花果山没问题。”我又笑了笑。

吃完饭,我们叫了辆车去花果山。虽说已入了秋,天气却还是很热,阳光直辣辣地射下来,灼热得很。谭心穿了件有些露背的衣服,给背上涂防晒霜的时候,手够不着,我很想为她代劳,犹豫着不敢开口。曾伟强见了,半开玩笑地说了句“要不要我给你涂啊?”我对他的口气有些不满。谭心微笑了一下,说,不用了,谢谢。把防晒霜交给卢晓红。卢晓红挤出一些来,给她均匀地涂在背上。

我们准备停当,开始爬山。花果山是江苏省第一山,海拔有六百多米,不能与黄山、泰山相比,但在江浙一带也算是高山了。我们顺着台阶往上爬。天辰娱乐平台注册

起初曾伟强和卢晓红爬在前面,我和谭心在后面。爬了一会儿,卢晓红说,我爬惯了,你们走前面吧。曾伟强说,我负责开路,她负责殿后。

天热爬山,绝对是件苦差事。爬了不到一百米,我便开始喘气。从小体育就不是我的强项,尤其是长跑这种比耐力的项目,每次都靠体育老师手下留情才得以过关。但考虑到谭心在旁边,我硬撑着,尽量不流露出来。

我们爬到一个有些陡的坡面,台阶又窄又短。曾伟强三下两下便上去了,到了上面,问我和谭心,要不要帮忙?我说,我就不用了,你拉谭心一把吧。曾伟强骨碌碌下来两步,拉着谭心往上爬,动作敏捷得像只猴子——他来花果山真是来对了。谭心到了上面,对着气喘吁吁的我叫道:郭启明,加油啊!

曾伟强也跟着叫:頑張れ!我回敬他:你也是頑張れ!(戆巴子)

我实在是累得不行了,加上早餐喝了杯苦咖啡,竟有些胃疼。我朝他们挥了挥手,说:“你们先往上爬吧,我要歇一会儿。”曾伟强哦了一声,说:“那我们先走了,你们自己当心。”我点点头,忽地觉得头顶似乎阴凉了不少,朝身后看去,卢晓红一手抓栏杆,一手撑着伞给我遮阳。我忙道,快把伞收起来,爬山撑伞危险。她笑笑,说,我闭着眼睛都能爬花果山,你就放心吧。天辰娱乐平台注册

我歇了一会儿,继续往上爬。卢晓红不断地鼓励我:还有一会儿就到了,最难爬的已经过去了。她又把我的两瓶矿泉水拿去放在自己包里,以减轻我的分量。我很不好意思,但抵不住她的坚持。她看了看我,说我脸色不大好。我告诉她我胃疼。她嗯了一声,一把抓过我的手,使劲捏我的虎口。她手上的劲道很大,应该是常年捏脚的关系,我给她捏得又酸又疼。她说:“虎口是胃肠的反射区,多捏几下就好了。”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效,一会儿,我的胃果真不那么疼了。我说:“谢谢。”她说:“有什么好谢的,我是为我自己考虑,万一你继续疼下去,待会儿还不得我背你上山?”她说完呵呵一笑,露出一口有些微黄的牙齿。

我也笑了笑。觉得这女孩真的不错,有机会应该劝劝曾伟强,好好对待人家。

我们爬到山顶的时候,曾伟强和谭心已经不在那儿了。我正纳闷,手机忽然响了,一看,是曾伟强给我发的短信:哥们,我们兴致正浓,准备找一条别人没走过的路下山。山下见。我愣了愣,对卢晓红说,我们下山吧,他们在山下等我们。卢晓红看我,问,不休息一会儿吗?我摇头说,不用。她又问,要不要给你拍张照?我还是摇头,二话不说便往下走。

我们在山脚下等了一个多小时,这两人始终没有出现。后来谭心给我打了个电话。她说:“郭启明,你晓不晓得,原来花果山真是孙悟空的老家!”我被她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弄得有些糊涂。她又道:“水帘洞,我们看到真正的水帘洞了,在山的背面,一个人也没有,就我们两个!美得不得了,神仙住的地方!”天辰娱乐平台注册

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谭心用这么激动的语气说话,都有些语无伦次了。我又隐约听到曾伟强的声音,似是催着谭心挂电话。不知怎的,我心里一酸,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。谭心继续道:“我们还要待一会儿,你和卢晓红先回宾馆吧,别等了。”

我说声“好的”,那头电话便挂了。我拿着手机一阵发呆。

这天曾伟强和谭心一直到半夜才回到宾馆。曾伟强进房间的时候,灯关着。我一动不动。他以为我睡了,其实我一直没有睡着。我忽然想起那天打牌时,曾伟强说的那句“打牌跟做人差不多,一定要果断,该出手时就出手,否则迟了后悔都来不及”,当时我还以为他是说给我听的,笑我不够果断。现在我有些明白了,他应该是在说他自己。他老早就对我有所暗示了,是我自己迟钝。(中篇节选)

选自《钟山》2008年第1期

《长江文艺·好小说》2017年第6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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